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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(雙更合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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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(雙更合一)

沈無霽望著那本書怔楞幾瞬。

他緩緩呼吸, 閉上眼睛再睜開,確定自己沒看錯,然後才拿起詩集靜靜翻看起來。

沈無霽只在江斂口中聽過這本書。

上次被江斂拿走的詩集,他平常都沒註意過, 而現在, 又是誰能穿過江斂留下的侍衛群走進他的寢宮, 放下這一本書?

沈無霽覺得自己思維從未有過如此清明的時候。

江斂說槐安詩集裏出現了藏頭詩。

沈無霽每一頁每一行仔細的看。

有的確實能連起來成話。

有的就是平常的詩作,很拗口,看不懂。

小盒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:“殿下,到未時了。”

他的聲音由小漸大,按沈無霽的要求在門口喚人起午睡。

沈無霽將詩集壓在枕頭下, 這才應道:“進來吧。”

小盒子、明柳、流雲、香菱挨個進入屋子, 伺候沈無霽起身。

沈無霽作一如既往的睡醒迷糊狀, 由他們拾掇。

等弄得差不多了,沈無霽開口道:“你們先去喊孟平來,小盒子,我要練字。”

小盒子疑惑道:“殿下下午不去尋世子?”

沈無霽:“等寫完了再去找他。”

幾人領命,又挨個地離開。

留著小盒子, 沈無霽靜靜看著他, 把小盒子看得起了滿身雞皮疙瘩。

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問:“殿下——?您是還想睡覺嗎?”

沈無霽緩慢地眨一下眼,表現得像是沒睡好般開口:“我今天迷迷糊糊地好像被人吵醒了, 中午有誰進來過嗎?”

小盒子一楞, 也迷糊道:“沒有啊, 奴才一直在門口守著。”

“一直都沒有?”沈無霽微微皺眉。

小盒子點頭:“若說有的話……流月幾位姑娘們原本是想給殿下量體, 說是要制作秋衣, 見殿下睡著了就沒有打擾。”

沈無霽沒再多問,打發了小盒子在外面候著, 等孟平來了開始寫昨天的心得。

孟平已經確定是自己人,沈無霽在他面前沒什麽太顧及的地方。

他心裏有些焦急,但壓著自己把字寫慢寫穩,要是寫得太飄可是會被江斂打回來重寫的。

孟平看出來他心神不寧,小聲提醒道:“殿下,您又走神了。”

沈無霽:“啊?哦……”

寫好後,孟平在收拾書堆,沈無霽順手樣的將詩集放到要帶到江斂那裏去的書中。

孟平瞅了眼,見是詩集,還在心裏嘀咕了下,殿下什麽時候又愛上這些詩了?

誰也沒額外關註詩集,主仆二人一前一後走出寢宮,往江斂那兒去。

————

“你是說睡醒後就在床頭看到了這本書?”江斂拿起詩集,冷靜地確認。

沈無霽點頭:“對。”

孟平候在外面,現在書房裏就他們兩個人,沈無霽不再顧忌道:“我問了小盒子,他說中午沒有人進過寢宮。”

江斂撚著詩集紙質,端詳半晌後又將詩集放到鼻邊,輕輕嗅了下。

他道:“這是後宮專用的香木紙,上面還帶著檀香味道,應該是在佛堂裏放了許久,以致紙上染了香味久久難散。”

沈無霽湊過來問了下,一臉詫異:“還真的是,那人也是從皇宮來的?”

江斂放下詩集,“應該就是你身邊的那幾個人,小盒子、明柳、流月、香菱、孟平。其中孟平應該接觸不到這種皇宮主子才能用的紙,另外幾個……”

他安靜思索了下,擡眸望向沈無霽:“你之前說宮中有人聯系了你,往那人身上想想。”

沈無霽:!

他瞪大眼睛,“難不成,是香菱?”

說完他又用力搖頭,皺眉道:“可是香菱是我突發奇想留下的人,會有這麽巧?”

江斂擡手按住他肩膀,把人按到自己前方的椅子上,冷靜道:“只要我想,我也能讓很多巧合變成必然的事情,相信你自己的判斷,不要懷疑巧合。”

沈無霽眉頭擰成了小山。

但仔細想想,當時送來宮女,他心煩直接去拜別母後,而後聽到歌謠遇見齊常在,又因為蓼城人和歌謠留下了香菱……很順的邏輯線。

“先看詩集。”江斂翻開這本明顯是新制的書。

不出意外地又尋到了一篇他從未見過的詩,同樣,仔細看能在字上看到輕微逸散開的墨跡。

沈無霽特地翻到前後兩面仔細對比,只有這一頁的筆鋒上出現了逸散墨跡。

江斂示意他看每行第一個字:“醜時林園,求見殿下。”

沈無霽瞪大眼:“那人不怕我不記得詩的內容???”

江斂:“如果你有那個疑心,單純一頁一頁比較字跡應該也能發現。這一本比你書房原先的那本要明顯一些。”

沈無霽突然想到件事,“會不會,是有人去宮裏的書房又找了詩集,沒看見,然後猜測是我發現了詩集的問題?”

“應該是的。”江斂欣慰地擡手揉住他腦袋,“殿下很聰明。”

沈無霽晃悠一下腦袋,認真地說:“我感覺我腦子好用多了。背東西快了,寫東西快了,現在想東西也不痛了,噩夢基本都沒了。”

江斂頷首:“你體內的毒素清了不少,按照這個進度下去,一年時間就能徹底清幹凈。”

提到毒的事情,沈無霽心情就有些不好。

他把胳膊擱在桌子上撐起下巴,難受道:“我還是想不通,父皇為什麽會給我下毒——不對,你說我是自娘胎就帶了毒,所以是母妃原先中毒了?”

江斂:“差不多,具體什麽情況,或許今晚就能清楚了。”

能留下槐安詩集以提醒沈無霽的人,必然跟當年有關系。

沈無霽仰頭看他:“我們一起去?”

“不。”江斂微微搖頭,“不排除是沈周如下的圈套,讓李如派個能信的人去,確定了我們再露面,李如不會拒絕這個表忠心的機會。”

身在行宮,一步錯就是步步錯,千萬大意不得。

江斂將這件事傳給李如。

李如當即便應了,他將晚上林園巡邏的侍衛全部調整為自己人,再留出一個可以觀察全景的區域,供沈無霽和江斂用。

為了應付晚上的約見,沈無霽蹲足了一個時辰馬步後不客氣地爬上了江斂的床,美滋滋又睡了一覺。

江斂一邊搖頭訓道不拉伸會腿疼,一邊任勞任怨地給沈無霽按摩,讓人在嗷嗷叫中酸爽地睡過去。

醜時。

江斂和沈無霽換上一身黑衣服,在謝蒙的幫助下前往林園。

謝蒙低聲道:“大人已經抓住了那人,帶著面具,大人沒有揭開。”

沈無霽端著威嚴頷首道:“辛苦了。”

一路行至林園,周邊的人已經被引開,李如帶著三個人壓住同樣一身黑衣服的女子候在林中。

見到沈無霽二人,李如上前拱手道:“屬下已經抓到了人,殿下還有其餘要事嗎?”

沈無霽看一眼那人的身形,朝李如搖搖頭:“沒了,你們先到旁邊去。”

李如委婉道:“這女子會武,力氣也有些大——”

江斂遞來一包藥:“軟骨散,先餵給他。“

李如:。

隨身帶藥,還說不是你下的毒!

他在心裏翻一個白眼,面上恭敬接過,讓手下人餵了那人。

那人沒有任何抵抗,乖巧地服下。

看得李如低聲稱奇道:“屬下剛剛逮住她的時候,她可沒有這麽配合。”

江斂淡笑不語,等確定藥劑起作用,黑衣人癱在地上沒動靜後,他才示意李如帶人退下。

李如等人退到能看到他們動作但聽不到說話的地方,靜靜候著。

沈無霽和江斂對視一眼,自己走上前,半蹲下,伸手摘去黑衣人的黑色面具。

一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。

香菱。

沈無霽看著她。

因為已經猜到了大半,他並不驚訝,臉上神色十分平靜。

香菱明顯沒有力氣。

她半躺在地上,見沈無霽的平靜後吃力的笑了下,斷斷續續地說:“殿下、猜到、猜到了?”

沈無霽點一下頭,上下打量著她,“要我扶你嗎?”

香菱用力搖頭,笑容更燦爛了,“不、不用,殿下是、主子,奴婢、奴婢能在這見到您,很開心。”

聽到這裏,沈無霽直接伸手攬住她的肩膀,將人半抗了起來,動作粗魯但不傷人,只是絲毫沒有男女接觸可能產生的暧/昧氛圍。

香菱倒吸一口氣,顯然是對沈無霽扶她的動作表示慌張。

但她身上沒有力氣,只能任由沈無霽將他扶(拖)到一棵粗壯的竹子旁,讓她能靠著竹子省點力。

江斂在一旁瞧著沈無霽大大咧咧的動作,心中有些莫名。

一邊想著要給沈無霽把皇族禮儀安排上,一邊又想著沈無霽不開竅也好,省得耽誤未來安排。

他忽略掉一些紊亂的心思,擡步走上前來,居高臨下望著香菱。

江斂開口道:“你背後的主子是誰?”

香菱擡起頭望向江斂。

江斂逆著月光,半張臉都籠上了陰影,帶著高不可攀的清冷感。

香菱又扭頭望向沈無霽,眼中帶著詢問。

顯然,她並不相信江斂。

沈無霽左看看,右看看,確定旁邊沒有人後自然道:“說吧,這裏沒外人。”

香菱臉上多了分來不及壓制的詫異。

在她眼裏,江斂和李嬤嬤等人一眼,是沈周如派來的眼線,是他們的敵人。

收回驚訝,香菱壓著聲音不客氣道:“世子殿下,您是皇上的人吧。”

沈無霽眨眨眼,瞧瞧江斂不說話。

他笑得跟個偷/腥的貓一樣。

江斂瞥一眼看戲的沈無霽,側頭對香菱道:“如果我是沈周如的人,你已經死了。”

香菱扯了扯唇角,倒沒想到江斂會如此直白的喊沈周如,她換了個放松的姿勢,慢聲道:“奴婢是太子的人。”

沈無霽:?

江斂聲音淺淡,“南皇太子。”

——第二更——

沈無霽瞪大眼睛,確定般瞧香菱。

香菱笑了笑,“不愧是世子殿下,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,是,奴婢是太子安排在天沈皇宮的眼線,包括奴婢在內的還有數人,不過只有奴婢好運跟隨三皇子來了行宮。”

沈無霽更加震驚了:“你們,還有很多人?”

“是。”

香菱點頭,“請恕奴婢無法起身行禮,準確來說奴婢的師父是大公主的死侍,大公主嫁到天沈後侍衛隊就歸屬太子殿下了。後來大公主去世,太子懷疑其中另有他因,便重新培養奴婢等人來天沈暗查。”

聽完,沈無霽猛地皺起眉,深知這短短幾句話裏包含的重要信息。

江斂也沈聲道:“先回寢宮。”

他喊來李如等人將香菱架起來,趁夜返回寢宮。

江斂和沈無霽先換了個身寢衣才來見香菱,此時香菱中的軟骨散消得差不多了,她在寢宮中活動身體,特地用了南皇國獨有的武法。

沈無霽在窗子邊瞧了半晌,扭頭看江斂,眼中像是冒了顆星星。

“想學?”江斂明知故問。

沈無霽摩拳擦掌,“想學!”

江斂慢條斯理道:“南皇武藝在你那一大堆課程的後段,本來還想著見不到南皇太子,得去南皇國抓個武師才能來教你,現在有專業的送上門了。”

屋中正在活動身體的香菱莫名打了個冷顫。

沈無霽拽住江斂往屋裏走,他太好奇自己那位久聞大名的太子皇兄了。

香菱候在房中。

她自然知道有人在門口觀察她的動靜,也知道這是個在殿下面前表現的機會。

見到沈無霽,香菱恭恭敬敬地行了南皇大禮,用南皇地方語言問安,語調與天沈大有不同。

沈無霽還沒系統的學過那邊語言,聽得懵懵懂懂。

江斂對他道:“明天開始,你的文課多一門南皇語。你起來吧,他現在還聽不太懂南皇語。”

後面一句是對香菱說的。

沈無霽:!

香菱起身,倒是不意外這位大名鼎鼎的承安世子聽得懂南皇語。

沈無霽還沒從多一門課的噩耗中回過神來,就被江斂帶到主位坐下。

江斂站在沈無霽身邊,呈保護狀。

沈無霽清清嗓子,試圖找回三皇子的威嚴。

他端著聲音道:“說吧,你見我想做什麽,宮裏有哪些人,太子表兄尋我何事。”

香菱一一道來:“太子知道您身邊的錢嬤嬤不懷好意,但皇宮是沈周如的天下,暫時無法插手過多。殿下原本是想策反叫小玄子的太監,不過還沒等策反完,錢嬤嬤和他就都死了。我們才都意識到殿下並沒有完全受制於沈周如,或者說還有人在幫殿下。”

說著,她瞧一眼殿下身邊、看起來清瘦瘦弱的的人,繼續道:“等到殿下被發配行宮的消息後,屬下們就開始自行試探殿下的情況,奴婢只與宮中侍衛石韋互相聯系。後因著娘娘留下的線索尋得了殿下奶娘的托付,識得齊常在。齊常在是大公主留下的人,奴婢便與她一同布置了那曲歌謠,萬幸被殿下選中。至於其餘人,還留在皇宮等待機會。”

江斂微微挑眉:“大公主的人手裏,你只知道一位齊常在?”

香菱頷首:“還有齊常在的搭檔,殿下的奶娘,徐嬤嬤。雖然是死侍,但依舊存在背叛的可能性,奴婢與石韋兩兩一組,哪怕暴露背叛也只會影響一個人,大公主亦是按此法培養人手。”

沈無霽困惑道:“我書房的那本槐安詩集也是你放的?”

“不是。”

香菱搖搖頭,解釋道,“宮裏不止是太子殿下的人,還有大公主生前留下的親信。是殿下發覺了那群人的存在,他們多是各宮宮女,只可惜年齡都大了。奴婢知您的奶娘徐嬤嬤就是被迫告老還鄉,而也是通過他們,殿下才知大公主死於沈周如手。”

“什麽——!”

沈無霽猛地站起來,“你說我母妃,是被誰殺的?”

“沈周如……”

香菱一怔,望著沈無霽驟起的憤怒和悲傷,有些無措地又看了眼江斂,“奴婢以為,殿下看過第一本槐安詩集,已經知道了這些事。”

江斂退後幾步從後方環住沈無霽不斷顫抖的身體,冷靜道:“我察覺到了,但沒有證據。我母親和曾家都被下令封口,便沒有與殿下說這件事。他只知道沈周如對他下毒,他母妃生前也中毒了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

香菱嘆了聲,輕聲道,“具體的事情,太子殿下也還在查,目前只猜出公主喪身的那場大火與沈周如有關,殿下身上的毒……也是,但公主生前也中了毒?”

江斂垂眸道:“我猜的,無霽身上的毒並不全是後天形成,我母親也死於中毒,所以安妃多半中了毒。”

其實這件事是上輩子沈無霽死後,沈周如癱了瘋了,瘋瘋癲癲地將這件事說了出來。

後來大齊投降,他們在大齊皇宮裏尋到了那一份無色無味的毒藥,確定是安妃所中的毒。

沈無霽猛地攥緊拳頭,悲怒不已:“那場火呢?那場火是怎麽回事?”

他清晰記得那場母妃在火場中被橫梁砸去了生命,是他最敬愛的父皇不顧安危沖進火中將他救了出來。

見沈無霽情緒不對,香菱頓了頓,小聲道:“只是嬤嬤們離宮時這般說,具體的證據還需要重新尋當年宮中的人,或者審問沈周如……”

江斂瞥一眼香菱,知道他們手上肯定有證據,但現在沈無霽情緒明顯有問題,不能繼續刺激他。

“這行宮裏誰是南皇太子的人?”江斂開口。

香菱警惕地望江斂,直白道:“太子交代,此事只能讓殿下知曉。”

江斂笑一聲,淡道:“那你先和無霽說,明日無霽再與我說。”

香菱:……

呸!

她磨磨牙,知道自己鬥不過比狐貍還狡詐的世子,幹脆道:“這是南皇國的機密,世子還請不要為難奴婢,這段時間內如果殿下有需要可以直接尋奴婢,奴婢會回稟太子殿下。”

江斂:“行宮有多少你們的人。”

香菱:“連奴婢在內共有七人,三人為奴仆,四人為侍衛。”

江斂沈吟,這個人數還勉強夠用,又問道:“夏江城有多少人可用?”

香菱謹慎道:“這個不是行宮的範圍,奴婢無權過問。”

“那就是有人,權力還不小。”江斂微微頷首,表示滿意。

香菱:…………

什麽人啊!

江斂:“最後一個問題,南皇太子什麽時候暗訪夏江?”

香菱:“……奴婢不知,若有需要,太子殿下會下達命令。”

江斂低頭看面色緊繃的沈無霽,溫聲問道:“無霽,想見你太子表兄嗎?”

香菱不讚成地望江斂,據她今晚觀察,現在的殿下明顯不具備沈著應對的能力。

江斂無視她的質疑,只半攬住江斂,等他的反應。

沈無霽猛一下咬住了唇,然後用力點頭,重聲道:“想!我要知道事情經過!”

江斂擡手在沈無霽頭發上輕輕撫過,安撫般說著:“可以,但收斂好自己的情緒,大悲大怒易傷身,你還在拔毒,半年內不能有極端情緒。”

沈無霽閉上眼。

他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,卻在幾瞬後緩緩歸於平靜,他低聲說:“那就等半年後。”

江斂欣慰地笑了起來,半環半抱地將沈無霽帶到自己的床上,讓他躺下,輕聲道:“先休息吧。”

沈無霽情緒不穩定,安靜地拉起被子把自己悶成一個窩。

江斂站起身,邊往外走邊道:“好好睡覺,我待會來檢查。”

沈無霽不吭聲,江斂便當他聽見了。

或許沒過一會兒,或許過了許久,沈無霽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點一點變沈,在沈沈的怒意中陷入了黑暗。

外間,江斂與香菱幾番‘商討’,商量得香菱咬牙切齒去給太子殿下寫信,請太子殿下提早拔冗,來天沈夏江一敘。

她在信裏大力提醒太子殿下,這個世子很難搞,偏偏無霽殿下很聽他的話,等於是雙重難搞,請太子殿下多帶幾個談判能手來,不然容易被雁過拔毛啥都不剩。

為了表示忠誠,香菱特地告知江斂這信的發信路徑,表示不會用南皇死侍的暗信,世子殿下可以放心去查。

香菱都表示到這個份上了,江斂還真就不客氣地派人將香菱的信攔了下來,看信上用話家常的方式寫了個藏頭信息,確定無誤後才讓信鴿飛了出去。

送信一環裏的侍衛尋到香菱,謹慎地告訴她信被世子攔下來看了。

香菱呵呵笑兩聲。

雖然被江斂的直白氣笑了,但也相信了江斂的謹慎,由他教導無霽殿下,相信無霽殿下必會受益頗豐。

第二日,沈無霽醒來後,江斂一邊強制餵他吃早飯,一邊將香菱信的內容告訴他。

沈無霽還有些怏怏的,聞言小聲道:“你安排吧,我還有點頭疼。”

江斂:“再躺會兒,等下京城會有事報過來,到時候我喊你。”

沈無霽疑惑地看他,眼睛裏滿是問號。

江斂都這麽說了,沈無霽怎麽還睡得著,麻溜的起身。

他抖擻起精神左轉轉右轉轉,在困意消失得差不多的時候,江斂帶著幾張薄薄的信走來過來,對滿眼好奇的沈無霽道:“李嬤嬤的事情,鬧開了。”

近乎是同一時間,京城皇宮自早朝起變得混亂不堪。

禦史臺一紙奏折直指國子監張祭酒教子無方,縱容其子於京城縱馬傷人,還威脅京中大夫不得為傷者治療,積年累月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,不可饒恕。

張祭酒是丞相表弟,純粹的太子黨。

而禦史臺以成太公為守,皇貴妃成棠溪是成太公之女,成棠溪不敢明目張膽讓禦史臺站隊,但在朝堂關系上二皇子與禦史臺更近。

而本來只是一個參皇親貴族的折子,雙方的人好像中蠱上了頭,各方互相參奏。

最後皇帝勃然大怒,先將惹事的一眾官員子弟下押,審問中又查出來一堆官員子弟間賣官鬻爵的事情。

‘賣官鬻爵’四個字一出,上頭的兩方人徹底冷靜下來。

這事兒處理不好輕則摘了烏紗帽,重則牽連至九族。

不過是半天時間,就有赴京趕考的學子知曉此事,‘賣官鬻爵’四個大字事件再次升級,往深裏一查那些官員子弟便變成了科舉舞弊。

學子群情激奮,其中甚至就有因那些貪汙官員受害頗深的人,他們一路行至京城就是為了告禦狀。

京城府衙圍滿了人,牽扯進此事的官員府邸被圍得水洩不通,派出的官兵本意是維持秩序,結果又與學子們發生沖突,誤傷了其中一人的右手。

學子們怒,百姓們亂,京城內外吵鬧不休,涉事官員惶惶不安。

朝堂上你指我罵不可罷休,吵了一個早朝除了抖擻出更多的亂事外毫無收獲,沈周如氣得直接掀了龍案宣布退朝,才終於讓吵得像菜市場一樣的百官們安靜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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